2017第一篇,大家新年好啊。
献给我的西伯利亚大冷圈。
本文纯属私设,脑内,拉郎配。
楚白楚,无所谓,割腿肉,一起睡。
后续不定期投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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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展堂蹲在这棵大柳树上已经很久了。
对过儿包子铺的大娘蒸笼抽屉摞得比人都高,这大清早儿的还带着三分露水,笼子一掀开热气便腾云驾雾般涌上树梢。
白展堂伸长了脖子抻着脑袋使劲儿嗅了几口气,伸手摘下一根柳叶子叼在嘴里。
唉,白菜猪肉馅儿的。
想他盗圣白玉汤,烟波三月下江南多么潇洒浪漫的一件事,可惜老天爷不给面子出门就把行李忘在了客船上。
任你江湖老道也无奈忘性大过灌黄汤。
盗圣大人扭头瞄了几眼那艘飘荡在江面上的大船,回过头来抄了抄手看着那白胖的大包子仿佛在召唤他。
说起来按老白的身手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,行走江湖也不少年振臂一呼还是能唬住几个人的,怎么着也不至于大清早窝树上对着包子咽口水的地步。
可我们白大哥他,又怂还要面儿。
街上巡捕过来一回,他都想往后躲三躲。这盗圣的名声是好用,也得瞅着没有那些个穿官服的鹰爪孙的时候。再者就算他自己不知不觉有了这盗圣的称呼,不上心那也得顾及着脸面儿,出门成了流浪儿童这事,忒叫人笑话。
所以后面晃荡着的那艘大船,不去,就是有好酒好菜温香软玉...也不去,坚决不去!
白大哥默默地抿起小嘴自抱自泣。
盗亦有道,都是同行,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。
白展堂不甘心的把他臀部往后拱了三拱,心里想着这世道小年轻人都太不懂事了,前辈都隔家门口站了半个时辰了都不出来接客,呸,迎客。
这小楚啊,还是欠点儿火候。
“那楚某还请白老前辈多加指教?”
这话音儿刚起了个头,郁金香味儿就追赶着白面热蒸汽在白展堂鼻子里走了一遭,直到话音儿落下了他才回过神来,饿傻了心里的小九九都顺出来了。
“咳,欸?这不是楚老弟嘛,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哈哈哈”
江湖老油条白展堂同志的面部表情是瞬息万变,在扭头看人时已经带上一脸朴素真诚而又不是热情的迎宾微笑,本还想起身来个哥俩好的拍肩,刚有个起势就一脑袋瓜撞在了柳树疙瘩上。
他揉头的功夫,楚留香已经衣袂飘飘身轻如燕地下了树。
嘴角还擒着笑,负手而立仰头看着树上的白某人。
一身月牙白衣素缎锦袍,差点闪瞎白大侠的大眼。
老白悄悄掸了掸自己蓝布白棉袍上的柳叶根儿,心里想着我爱白三娘。
白展堂旋身下揪住不听话的鬓边两绺黑发,清清嗓子开口就带着笑。
“小楚啊...”
咕噜咕噜——。
楚留香绷了绷面子,到底是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白展堂只觉出师不利犯了黄道简直丢了他二十九年的老脸,不,嫩脸。
楚留香握拳咳掩去笑意,这两岸垂杨柳堤连绵十里长街,他白展堂哪棵树都不挑就在正对着自己大船上的这可矮树上猫着,时不时的还扭头看看,憋了大半个时辰,估摸着这人凛性,还得上门造访才能把人请了来。
“白前辈登门拜访得突然,晚辈照顾不周,还请前辈见谅了。”
楚留香笑呵呵的抱拳示意端的是有礼有貌,倒是把白展堂这二皮脸整了个大红脸,之前还在心底编排人家呢,这一照面就怂得不行不行了。
“嗨呀大家都是同行,什么前辈不前辈的,说这话不就太客气了嘛。”
白盗圣哥俩好模式倒是进入的迅速,一伸手揽上了人家肩头,偷摸儿的把手上的灰在人家干净衣服上蹭蹭,还不忘记把人往包子铺的方向带带。
楚留香看破也不说破,盗帅嘛,买包子的钱还是有的。
只不过这俩大包子下去,船上备下的好茶好点心,就够让白盗圣郁闷一壶的了。
好在我们盗圣人糙心美好养活,吃大包也吃得很有幸福感。
这吃饱喝足了往那大甲板上一躺,翘着二郎腿颠颠儿晒着太阳。
这会子白展堂自己也觉得道上人说的没错了,盗帅楚留香,何以称为盗中之帅?都是盗,看看人家这小日子过得,居民消费指数就天差地别呀。
再瞅瞅他和他的俩把子兄弟,那个红白人命不忌的老大就不说了,他自己顶着个盗圣的名号却每天过得到都提心吊胆的。楚留香这样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他是跟不上啦,可这平淡悠长的小日子是真舒服。
白展堂四十五度明媚而忧伤的望了望天空,寻思着退休回家种田会不会被家里老娘打断腿。
想想就头疼。
江湖朝廷盘根错节,抽身而出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得了的事么。
算啦,还是先舒心地过完小长假吧。
清风过带起波纹荡荡,岸上落英飞三两成双,便有那么几片调皮的刚好遮在了白展堂的眼眶上。
风停鸟静,岸上的吆喝声也渐渐朦胧模糊。
许是刚才吃的大包子太香了,饱暖满足了就想睡觉了。
楚留香一身轻功内力踏雪无痕都不是问题走在船上也悄无声息,看去甲板上人气息悠长均匀,还以为是睡了过去,思及他叫人哭笑不得的经历,倒也是疲惫得狠了。
公子一步两步踱了过去,楚留香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,他伸手在白展堂额前抚了抚,若即若离也不知是碰没碰到,粉白花瓣儿就又随风去到别的地方了。
日光照着白展堂,他是一向白皙,眼角里藏着笑纹,发丝微动倒也懂事知道不打扰主人好眠。
盗圣白玉汤,楚留香把这几字在舌尖滚了几滚,觉得白玉这二字倒是用得最巧。
冷不防白展堂突然迷迷瞪瞪睁开了眼。
这下可好,好不容易在心底揶揄别人一回,还被逮了个正着。
楚留香抬手摸摸鼻子,连忙朗声道。
“这甲板上暖和,只春日乍暖还寒,白大哥就这么躺在这里可容易着凉。”
话音落了半天人却没反应,再一看白展堂还是双眼无神一副迷糊模样,楚留香又忍着笑伸手在这人眼前晃晃。
“白兄?白大哥?”
白展堂睡着之间试到模糊触感,他一向浅眠警觉,这次却不知是连日来身心俱疲还是一朝解放太疏松的缘故,竟没能立即醒来。
日光太盛晒得他有些睁不开眼,就看到一道好看的剪影立在他一旁,鼻尖还有这那独特骚包的郁金花香气,他想是楚留香。
对,是楚留香。
双手慢慢撑着身下甲板半直起身子,就看清楚了他和煦的笑。
十里的杨柳,十里的繁花,十里的锦绣春色。
白展堂忽然福至心灵莫名奇妙的冒出来一句——
“楚老弟,你收留我吧。”